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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,户部尚书手微微发起抖来,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,脸都红了。
礼部侍郎仍有异议:“佛法之善,岂能因少数人之恶便全盘否定?佛寺中仍有许多清修之人,他们都是无辜的性命,还请陛下三思。或许会有更温和的手段达到目的!”
“此举决非长久之计,千百年来人们心中的信仰一旦被摧毁,将难以复原,后代史书又该如何评说?”
一旦屠杀寺院,逼死僧尼,必在史书上,留下那残忍、暴虐之名。
君臣争执不下,如同两股激流碰撞,殿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良久,帝王冰冷的声音响起,如同刺骨寒风,刮过每一个人的心底:
“后史如何评说,朕并不在意。爱卿须知,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。非常时期唯有以非常手段,才能快速达到目的。朕为大魏长治久安,必然采取铁血手腕,不容异议。”
“退朝。”
帝王语罢,拂袖而去。
“融佛焚经,驱僧破塔……”散朝后,景福听见两名臣子窃窃私语,
“陛下锐意变法,雷厉风行,我等感佩。然为求变法,竟大义灭亲。大觉寺中,陛下的生父还在其间修行。待至亲亦不徇私,此等决断,实令人惊诧不已。”
他口中的当今天子生父,便是谢家前任家主,谢明觉。亦是身死南照的谢晋将军的嫡出长子。
“虽说一入佛门,尘缘尽断,名利亲缘皆可抛。但为人子,能将屠刀挥向父亲。此等冷心冷清,还是叫人不寒而栗……”
“二位大人,慎言。”
景福出声提醒,那臣子见到是他,知他一团和气,又简在帝心,便试探道:
“公公,容在下多嘴一问。陛下此举,莫非真如传言……有郑娘子的缘故?听闻前些日子这位娘子落发为尼,引得陛下震怒……才有了今时今日这一出。”
郑兰漪已为人妇,众人却以娘子相称,要知道她的夫君,早已被追封为穆王。
其中深意,不言而明。
景福却不肯定,也不否认,只低低一叹:
“圣心难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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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绪回归,景福不自禁地抬头,看向陛下在月光下的面容,他小心翼翼斟酌着问:
“陛下,今晚是歇在书房还是……”
男人微合了目,如水月光洒下,根根分明的眼睫在面部投下浓长的阴影。
景福了然。
他提高了嗓,唱喏道:
“摆驾长门宫??!”
8、种合欢